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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女主依舊會提著妖刀橫沖直撞,就是這麽任性【霧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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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不到存在感了。

“人形帝具又能把我怎樣?愚蠢!”

瑪茵嫌棄地轉過頭去:“真惡心!”

“確實很惡心。”娜傑塔沈聲道,“看來他是把危險種的基因植入了自己體內,這下要解決他可棘手多了。”僅這一句話的工夫,見時尚又接連吞噬了手下眼、耳、鼻三員大將,散發出的壓迫感更嚴重了。

司隱註視著場上來回往覆與對方周旋的塔茲米和須佐之男,半晌開口道:“這樣下去對我們很不利,尋不到破綻的話,無法給他致命一擊。”

“這簡直是慪死人了!”雷歐奈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身體不聽使喚,只能幹看著!”

“不,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啊?”

但見赤瞳高聲把塔茲米從須佐之男身邊叫了回來,覆又側臉看向瑪茵:“瑪茵,還有力氣幹擾射擊嗎?”

瑪茵用力點了下頭:“那種程度應該沒問題。”

“很好,你來轉移時尚註意力,由塔茲米背著我過去。”赤瞳似是頓了一頓,而後遲疑著補充道,“如果能有人短時間牽制住時尚,不讓他動用裝置反擊……”

“我能。”司隱重新握起櫻吹雪,語氣篤定,“今晚天氣很給面子,不利用可惜了。”

拉伯克下意識出聲阻止:“不行!你哪裏還有餘地動用那種力量!”他親眼見過她借助天氣因素退敵,也同樣知道那樣做的困難程度,更何況由於右手的關系,加之藥物作用尚未褪去,她在此種情況下甚至連刀都拿不穩。

她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不信我?”

“……不,沒那種事,可是勉強自己也毫無意義。”

“早就和你說過了,就算只剩下左手,我也能殺人。”她從容把手伸向他,“喏,麻煩你用交叉之尾幫我一把,現在不是最佳狀態,我得做好十全準備。”

用絲線把手指和刀柄牢牢縛在一起,以此對抗使用締空指環的強大沖擊力。

真是固執的家夥呢……無論勸多少次也改不了。

拉伯克終是無奈依言照做,下一秒卻靠近前來,伸出雙手攏住了她的持刀左手,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倒像是他從後面擁抱著司隱。

“別誤會哦,好哥們可不在我搭訕對象的行列。”他低聲笑道,“我只是擔心你會從艾爾蒙達身上掉下去罷了。”

他的掌心很溫暖,是她許久不曾真切體會過的、近似陽光的暖度,司隱怔忡片刻,垂眸微笑:“好,不過待會兒不許害怕躲開。”

“哈哈,怎麽會呢?”

“那麽赤瞳,拜托了!”

赤瞳認真點頭,伏在塔茲米背上朝時尚方向沖去,瑪茵手中的南瓜炮爆發出強烈光芒,同一時刻,締空指環已和櫻吹雪刀刃相觸。

“七宗召喚——雲!”

四面罡風化作沈重的鎖鏈,將時尚從頭到腳困在了光牢之中,反沖力霎時襲來,司隱幾欲撲倒,而拉伯克仍頑強地挺直身體,替她承擔了大半壓力。

Night Raid永不言敗。

心中燃燒的即是必勝的信念。

作者有話要說:

☆、談心

在Night Raid幾人全力配合下,赤瞳借助塔茲米的依克魯西恩成功接近異化時尚,雷霆一斬,準確無誤擊中了對方被鎧甲包裹下的肉體。

鮮血飛濺。

村雨一斬必殺,即使是此種形態下的時尚,只要見血必然被咒毒蔓延全身,沒有生存可能性。

巨大身體向後仰倒,有無數灰塵隨風揚起遮迷視線,赤瞳穩穩落地,收刀入鞘。

“能給你留個全屍,已經算是恩惠了。”

“啊咧,赤瞳還是老樣子,殺起人來帥到不行呢!”切爾茜從艾爾蒙達身上跳下,抱著雙臂輕松笑道,“這樣就徹底解決了。”

雷歐奈大幅度活動著手腳:“終於有點恢覆了,這筆帳一定要算在‘狩人’頭上。”

“尤其是艾斯黛絲。”拉伯克半跪在旁邊,看起來有氣無力的,顯然是乘坐艾爾蒙達的後遺癥,只不過危險過去後才覺察出來,“絕不能饒了她。”

司隱在旁收起櫻吹雪,順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先把暈高的毛病改了再放狠話吧,否則真是毫無威懾力。”

“不要像安慰小狗一樣對我啊。”他嘆了口氣,轉而指向站在不遠處的須佐之男,“Night Raid新來了一個帥哥成員,還是娜傑塔的帝具,怎麽辦?”

“哦,你自卑了。”相當鎮定的口吻。

“……誰自卑了!本少爺可是頭腦超凡一表人才的拉伯,才不會輸給他!”

她低聲笑著:“就是要這種所向披靡的信心,幹得不錯。”

“聽你誇獎我更緊張了……”

正有一句沒一句閑扯著,就聽見切爾茜和瑪茵那邊已經鬧騰起來了。

“耶~瑪茵果然是飛機場,好小好小!”

某位傲嬌少女的粉毛頓時氣得根根直立起來:“講什麽鬼話!胸大了不起啊?打扁你!”

“啊哈哈哈哈……”

塔茲米在旁邊默默擦汗,原本還想開口勸兩句,轉眼就被雷歐奈拽到一邊揉頭發去了。

而須佐之男已然在娜傑塔授意下開始進行生活技能展示,砍樹造屋效率極高,煎炒烹炸無一不通,據說他大腦數據庫中保存了一千多種料理做法,真不愧是集保鏢與保姆素養於一身的優秀帝具,乃居家旅行必備良品。

“小須好樣的。”赤瞳自動切換為萌呆狀態,暗戳戳盯著須佐之男手裏的牛排,“我要兩塊。”

娜傑塔欣然道:“所以我就說嘛,須佐之男絕對是個好幫手,不僅能勝任一切家務,在戰鬥上也絕不落後,還有強大的隱藏技。”

“是啊,是很強的幫手,也是很強的對手呢。”後一句話被刻意壓低音量,司隱在拉伯克幽怨的小眼神中笑著轉過頭,輕描淡寫把話題引向了正常軌道,“須佐之男來得很是時候,我們要轉移基地還少不了他的幫助——娜傑塔,你決定轉移去哪裏?”

“亞歐達高地,那裏雖然較之現在更為偏僻,環境也惡劣了些,但所處位置相對安全,一時半會不容易被發現,我們暴露了一次,今後須得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都聽你的,去哪都無所謂。”

拉伯克一本正經地附和:“我也是,無條件跟隨娜傑塔。”

“唔……好白癡的接話。”

“餵,司隱,你要做的不是拆我臺吧?”

“一時忘記了。”

“太離譜了吧你!”……

因為加入了新成員,Night Raid似乎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或許,前方要走的道路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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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基地房屋的建造非常順利,其中自然要多虧須佐之男出力,在此期間,赤瞳一行人清理幹凈了方圓十幾裏的危險種,並挑了兩只看上去最好吃的帶了回來,同時拉伯克也迅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樂顛顛返程報喜。

“娜傑塔,基地周圍的防護結界都布置好了!”

結果須佐之男的聲音也在不遠處及時響起:“逃生用地道也挖好了。”

“啊,辛苦了,須佐之男。”

拉伯克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那種不甘心卻又無處發洩的憋屈表情著實難以言喻,以至於司隱在旁看著都不忍心了。

“吶,趕緊回應一句。”她伸手扯了扯娜傑塔的衣角,別有深意地補充著,“要讚美的言辭。”

娜傑塔不禁失笑,卻依然從善如流,彎起眉眼沖拉伯克揮手:“做得不錯,拉伯!”

拉伯克瞬間原地回血覆活,歡欣鼓舞跑去和須佐之男示威了。

司隱淡然垂眸,不著痕跡勾起了唇角。

“誒,原來你是在故意幫著那小子嗎?”嬌俏女聲突然自身後傳來,司隱回頭,見切爾茜正叼著棒棒糖笑瞇瞇看向這裏,“司隱,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嗎?”

“都是Night Raid成員,不必如此客氣。”

切爾茜直率道:“畢竟一開始覺得你有些不好接近,所以最基本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有趣的言論呢。”

“但此刻看來還是很溫柔的姑娘啊。”切爾茜像個大姐姐一樣把手扶在她肩頭,“雖然這種處理方式令人難以理解,不過……你是在照顧他的情緒嗎?想讓他高興卻又不讓他知道?”

司隱發覺這女孩有點喜歡追根究底,她頗不自然地轉開了目光:“舉手之勞罷了,我不認為有詢問的必要。”

切爾茜笑得更開心了:“在害羞嗎?真是可愛,不過這可不是一個殺手的必備素質啊。”

“殺手的必備素質並沒有準確教科書,無人能下定論,另外,請別用可愛來形容我。”

“唔,從某種程度上講,你倒是和赤瞳很像呢。”一樣的外表淡漠,內心細膩。

“赤瞳是很出色的殺手。”

“你也是,盡管……”切爾茜目光掠過她纏緊繃帶的右手,若有所思,“也許以後使起刀來就不會那麽得心應手了吧,用刀的人,對刀的控制力都是極強的。”誠然,慣常持刀的右手受傷,對宿主本身就是嚴重打擊。

然而之前在與Dr.時尚的對戰中,對方僅用左手控刀所展現出的爆發力,卻也不是尋常人能達到的。

司隱並未因切爾茜的話而生氣,只溫文爾雅地微笑:“櫻吹雪聯系著我的靈魂,只要我還活著,這把刀就能發揮它原有的效力,無須擔心,我還能陪Night Raid走得很遠。”

“我喜歡你的說法,也期待能與你合作,司隱。”切爾茜笑道,“無論何時都請不要掉以輕心啊,雖說做殺手這一行的,很可能今日生明日死,但最好永遠不必犯無謂的錯誤,能活下去就活下去。”

司隱略一頷首,沒再接口。

說不奇怪是假的,畢竟面前女孩的言論已然超出了可以愉快交流的範疇,須知就在不久前,後者還帶著批評語氣提到了犧牲的布雷德和希爾,直言二者的戰鬥方式有問題——無疑,瑪茵當時被激怒了。

不知對方究竟是抱著何種心態加入Night Raid的。

……這一疑問是娜傑塔替司隱解開的。

月懸當空,兩人並肩坐在枝頭,望著地面映出的斑駁光影發呆。

“瑪茵她們似乎都對切爾茜有些意見啊。”半晌,娜傑塔沈定開口,“你也是麽?”

“有時候確實坦率得叫人無法接受,尤其是牽扯到希爾和大哥,難免會讓瑪茵和塔茲米不太開心吧?”司隱低聲道,“但不得不承認,她的話也有些道理。”

娜傑塔認同地點頭:“其實切爾茜經歷的也很多,她先前的組織被敵人團滅,等她執行完任務回返,就只看到了一地狼藉屍骸——所以我猜,她大約是害怕我們重蹈覆轍。”

用近乎刻薄的語言來掩蓋真正的在意情緒,看起來聰明,實際卻笨拙得很。

“殺手畢竟不能太感情用事了吧,她在試圖告訴我這個。”

“哦?司隱也是個感情用事的人麽?”

“不算吧,可也有弱點。”司隱漫不經心地笑了,“你知道麽娜傑塔,有些弱點是可能致命的,然而偏偏改正不了,只好帶著它一直行到最後。”

娜傑塔輕聲回應:“那未必是壞事,每個人都該有些需要保護的事物,正因如此,信念堅定,所爆發的力量也就越強大。”

“你有麽?”

“啊?”

“你有必須要保護的人嗎?”

娜傑塔下意識楞了楞,泛著紫羅蘭色澤的眼睛光芒微暗,未置可否:“也許吧。”

是極為模棱兩可的答案。

司隱嘆了口氣,驀然將手在枝頭一撐,飛身向地面躍去:“喏,時候不早,該回去了。”

……她完全沒註意到,自己腰帶上的流蘇,在方才上樹時不小心掛在了娜傑塔的腰帶皮扣,結果就是兩人互相牽扯,一齊從樹頂摔了下來。

“餵不要這麽耍帥啊——!”

更不幸的是,落地時的動靜引來了Night Raid其他成員,他們以為又遭入侵,各自帶著兵器飛速趕到,其中切爾茜甚至還圍著浴巾沒來得及換衣服。

拉伯克沖在最前面,登時看到了倆人撲倒在一處狼狽不堪的模樣,娜傑塔完好的左手甚至還搭在司隱胸口,那畫面太過旖旎,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他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悲痛欲絕,滿臉寫著“不是說沒特殊關系麽為何要騙我”的控訴字樣。

“拉伯你先冷靜,其實不是你看的那樣……”

“呃……BOSS,你們沒事吧?”塔茲米局促地持劍擋在面前,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萬分,“我們沒想到,那個……”

“……不,只是湊巧。”極其蒼白的解釋。

須佐之男沈默轉身,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視線內,切爾茜一手一個扯著赤瞳瑪茵撤離,雷歐奈更是得意地揮了揮手示意“你們繼續”,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連八卦的笑容都恰到好處。

娜傑塔憤怒吼道:“所以說你們都誤會了些什麽啊!”

無人回應。

司隱仰面朝天躺著,覺得自己的人生還真是懸疑莫名。

好像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和Boss在一起也挺好的,要不就這麽著吧

☆、潛入

帝都,一家裝潢簡單的書屋。

拉伯克穿著侍者裝,壓低帽檐站在門口,不多時,見司隱從遠處走過來,很自然地擡手招呼。

“這裏。”

“老板,有什麽新書賣嗎?”

“你要什麽有什麽。”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行進店內關上了大門。

司隱也是最近才聞知拉伯克在帝都開了家書店,且一直以來都通過正常做生意來掩蓋此地為Night Raid臨時據點的事實,自然,這次她特意前來同樣由於被娜傑塔委托了重要任務。

拉伯克將一摞書籍搬開,扭動機關,見面前書架緩慢朝兩側移動,直至露出了隱藏的地下通道。

“怎麽樣,厲害吧?”

“你設計的?”

“那是必然。”

“身為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能做到事無俱細也是難為你了。”司隱沿著樓梯一階一階走向地道深處,若有所思地低語,“果然是愛情的力量麽。”

“嘛,什麽大少爺,早就和我沒關系了吧?”他推著她的肩膀一路來到盡頭房間,取出鑰匙熟練打開了門,“我不過是在盡己所能為Night Raid而努力罷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講,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

“我明白。”屋中點著兩盞油燈,光線搖曳略顯昏暗,她坐在沙發旁,沈吟半晌擡眸看他,“那麽,衣服備好了麽?”

革命軍決定借安寧道教眾準備起義的時機,配合同盟攻陷皇宮,但在那一步到來前,還有很多絆腳石需要除掉。

這便是她來此的目的,協助切爾茜喬裝打扮進入教會,伺機暗殺害群之馬伯利克。

伯利克是安寧道教主的助手,深受信賴,但據可靠消息,他的實際身份為大臣安插在安寧道的間諜,目的是控制安寧道,阻止武裝起義。此人生性惡毒好色,不僅暗中迫害無辜民眾,還使用在飯菜中下慢性毒藥這種卑劣手段蠱惑年輕信女們來滿足自己需要,可謂令人發指。

拉伯克從櫃子裏取了一套安寧道信女的裝束遞給她,頓了頓又頗為失落道:“真不想讓你去幹這種事,做久了搭檔突然放你自己執行任務,總覺得哪裏不妥當。”

“說什麽呢,好像我果真要被伯利克怎麽樣似的。”她笑著看他一眼,“切爾茜近身格鬥能力幾乎為零,沒個人掩護不安全,而赤瞳她們殺氣太重,不適合假扮這樣的角色,我有經驗。”

當初在西西裏,她也曾扮成教堂唱詩班少女混進公爵府,如今也算是輕車熟路,加之渡魂指環能掩蓋住她作為殺手的特殊氣息,不致被人發覺。

“可是我們的通緝令也已經掛滿帝都了,若是被發現……”

她不禁莞爾:“你忘了,只是你的通緝令而已,可沒有我的。”

拉伯克一時語塞。

的確,自那日布霏高地事件後,帝都掛滿了他的畫像,卻出乎意料少了司隱的那一張。

誰也不曉得艾斯黛絲在打什麽主意。

“不管艾斯黛絲到底計劃著什麽,這一趟我肯定是要去的。”她長長嘆了口氣,“盡快完成任務就是我的目標,而且必須趕在對方采取行動之前解決——我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和她正面對決——喏,拉伯你在城外接應,可不要睡著了。”

“我在你眼中是那麽不靠譜的人麽?”拉伯克無語地瞥她一眼,“倒是你千萬別太入戲,不許答應伯利克的任何無理請求,否則我回去沒法向娜傑塔交代,畢竟你們倆……”話音未落就被未出鞘的櫻吹雪抵在了喉嚨口。

司隱涼涼地盯著他看:“再講些有的沒的,我就先把你做了,如何?”

“……大小姐我錯了!”

她漫不經心收手,唇畔卻掠過極淺的笑意:“等革命結束就去告白吧,再這麽拖下去,說不準會被小須搶走呢。”

“說得對!不過……”拉伯克頓了一頓,覆又歪著腦袋打量她,“到時候你還是會給我出謀劃策的吧?”

換句話說,他想問的其實是,那時她還在不在。

司隱微怔,隨即便拿過衣服轉身走進了隔間,只留下一句:“身為好哥們,我當然希望能親眼看著你嫁出去了。”

“餵餵餵,什麽叫‘嫁’啊!”……

在並不曉得最終結局的情況下,每個人都可抱著光明的願景,日覆一日,當作斬斷黑暗枷鎖的利器,藏於靈魂深處,縱使前路坎坷,亦不曾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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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深入教團根據地並非易事,每行一步都需擔心是否會有能識破己方身份的敵人潛伏著,但考慮到Night Raid其他成員正在與最具威脅力的狩人一眾陷入苦戰,相對而言,這邊的壓迫感也就少了許多。

是夜,司隱和切爾茜在教團根據地外圍會合了,後者利用蓋亞化妝箱變身伯利克身邊最寵愛的信女,帶著她一路前往伯利克住處。

“小司隱剛才遲到了一分鐘哦,難道是和拉伯聊得太投入了?”

“你好啰嗦,地形掌握的怎麽樣了?”

“放心,逃跑路線都設計好了,而且我的帝具可是最善偽裝的存在,叫作特蕾婭的信女很受伯利克信任,所以這裏沒人會懷疑我。”切爾茜笑道,“反倒是你啊,作為新人,待會兒要配合進行一個‘神聖’的儀式,要當心別露了破綻。”

司隱擡手整理著頭頂的金色假發,若有所思應了一聲。

“不必擔憂,我肯定能令他滿意。”……

伯利克的長相符合所有常規壞人的設定,即道貌岸然的外表也掩飾不住那股陰森而奸詐的氣息。

他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包括切爾茜在內的數名美貌信女,以及站在階前的司隱。

“是叫卡洛琳是吧?聽特蕾婭說,你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非常適合教主侍從的位置呢。”

“多謝伯利克大人。”司隱羞赧一笑,聲線婉轉,“能近距離觀看教主大人所降下的神跡,果真是民女前世修來的福分。”

“唔,只可惜你身上還有邪惡的醜念存在著,這樣可不行啊。”

司隱惶惑擡頭,淺灰眼眸在面紗的映襯下愈發顯得盈盈欲滴:“望伯利克大人指點迷津。”

“大人~卡洛琳會跳舞哦!”切爾茜巧笑嫣然,纖長手指順著他的領口一路滑下去,眼神含情脈脈,“讓她在大人照耀眾生的光輝下獻舞一曲,再由大人為她進行凈化儀式,這才有意義呢。”

伯利克意味深長地笑了:“很好,就這麽決定吧,但要在過程中把你沾染世俗塵埃的衣服脫掉。”

那件信女服飾的確挺美,但在他看來仍舊很礙眼。

“遵命。”

不得不承認,司隱向來是學什麽像什麽,她早在來此之前就和拉伯克請教了幾招,應付色鬼足夠了——當然,至於拉伯克為什麽會這種技能,那要問他這些年究竟看過了多少姑娘跳舞。

那件衣服的設計並不繁瑣,脫下來裏面基本上就剩一件薄衫了,所以她只好在旋轉中動作緩慢地解扣子,一顆又一顆,還要迎著對方的目光款款微笑,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在為此種暗殺方式感到無語。

所幸切爾茜終於有了動靜,她原本一直以看熱鬧的狀態和伯利克竊竊私語,直到司隱的手指探向最後一顆紐扣,她突然端起酒杯送向對方唇邊,同時右手親密地繞到了對方身後。

“大人。”

“嗯?”

“在玩弄了那麽多無知女孩之後,現在輪到你了哦。”

“你說什麽……呃!”

細長鋒利的銀針準確刺入頸後要害,拔出時帶起一串鮮血,濺上了旁邊信女的衣襟。

驚聲乍起,切爾茜飛身躍至地面,司隱甚至沒有顧及那些信女神情如何就將她們一一打昏,兩人迅速朝後門奔去。

“我們得快點,被發現也只是頃刻之間了。”

“……不,或許還要更快些。”司隱左手抽刀,警惕望向通道盡頭,“那裏有人。”

既然早有士兵把守,可見伯利克也不是毫無戒心的,只可惜他沒料到,自己終會死在好色貪婪這一弱點上。

切爾茜拉著她退回原地,神情嚴肅道:“如果被他們發現,前庭的守衛就會立刻趕到,最近大臣向根據地調動了不少兵力,全都扮成了安寧道教眾,很顯然也是在防著我們。”

“沖出去呢?”

“沒可能的,我會拖累你。”

“談什麽拖累,我這次來本就是以保護你為主要目的。”不過瞬間權衡,司隱從容開口,“就算帶著一個人跑不出去,我獨自還是能辦到的,切爾茜,你在這潛伏了兩天,士兵們的樣子應該記得一些吧?”

切爾茜恍然意識到了她的用意:“你的意思是……”

“聽著,用你的化妝箱隨便變成誰都好,混在士兵隊伍裏。”

她來引開追兵,那麽保住切爾茜就輕而易舉,憑借切爾茜的帝具,一路變裝逃出去絕非難事。

“司隱,我早都說過,太意氣用事會成為你的軟肋。”

“不要總用姐姐的口吻和我講話,我這麽多年都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如今自然也不會。”司隱笑著拍了下切爾茜的肩膀,“何況這是尷尬境地下最兩全的辦法,你肯定是明白的。”

切爾茜沈默。

“沒時間了,相信我,在Night Raid的使命尚未完成前,我們總得活著再次見面。”

假發被順手扔到一邊,長發如墨散落兩肩,櫻吹雪的寒光映照了整個並不明亮的空間。

賭上所有的尊嚴和驕傲,就像每一次互相承諾的那樣,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患難

司隱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櫻吹雪鋒刃上的血跡沿著腳下滴落蔓延,她一路馭風狂奔,直到被巨大的身影攔住去路。

臉生疤痕的男人正神情猙獰盯著她看,二者身形相差太過懸殊,於冥冥中便有壓迫感迎面而來。

是來自地獄般沈郁的殺氣啊,司隱心想,自己有可能又碰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是把不錯的刀呢,小丫頭。”男人陰森森冷笑著,“Night Raid除了赤瞳,何時又多了第二把殺戮之刀?”

“對於連姓名都不願透露的家夥,我不想多費唇舌。”

“呵呵呵,有趣,其實告訴你也沒關系,我對將死之人從來都是很寬容的——棘,羅剎四鬼其一,是奧內斯特大臣專用的行刑官。”

司隱神色一凜:“是大臣的走狗麽?我不認為這有什麽好驕傲的。”

“呦,果真嘴硬得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右手應該使不上力吧?單用左手持刀就妄想與我對抗,太天真了。”

“你不妨試試看。”

櫻吹雪擦著對方手臂堪堪而過,司隱敏捷轉身,亦驚險躲開了他的淩厲攻擊,她飛身躍起,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前雙腿收攏,用力將其脖頸扭向一邊。

只可惜羅剎四鬼均非常人,經受過特殊訓練的他們能夠自由控制身體,這樣做是不足以致命的。

棘幾乎是瞬間就矯正了脖子,砂鍋大的拳頭帶著風聲迎面而至,盡管有聖祭光芒抵擋,司隱仍不免一陣氣血翻湧,心下駭然。

“小丫頭,乖乖受死吧!”

“我沒那種習慣。”

電光石火般數十招的體力較量,她始終被棘牢牢壓制著不得脫身,她很清楚,在此種實力懸殊的狀況下若無轉機,自己必敗無疑。

不過走神的瞬間,刀法出了破綻,她被前者一腳踢中肋下倒飛出去,落地時血不受控制順著唇角淌了下來。

司隱擡手將血擦凈,怔然註視著那粘稠的鮮紅痕跡,惡狠狠咬緊了牙關。

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似乎永遠都在挫折中前進呢。在毫無光亮的道路上摸索著,所面對的每一個敵人都強過自己,不僅要尋找,還要設法保命,這可真是諷刺。

如果時空之鎖的另一邊,白蘭突然收到了殺戮秩序持有者死去的反饋信息,不知他會露出一副什麽表情,是不是面對無法更改的結局,大家都能解脫了?

……然而假設終究也只是假設,若在此時放棄,連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天空驀然掠過一道刺目閃電,驚雷乍起,水滴積點成線,很快便連成暴雨之勢傾盆而下。

棘可不在乎這些,他徑直撲來誓要給她致命一擊——結果反因操之過急而被司隱逮住漏洞劃傷了肩膀。

“居然還有膽量反抗?有骨氣。”他囂張地哈哈大笑,“可惜也只是垂死掙紮,沒什麽看頭!如果你這刀是赤瞳的村雨,剛才已經把我殺了,但沒辦法,它無非是一塊廢鐵!”

司隱秀眉微揚,笑得意味深長:“哦?小看妖刀的下場,可是會很淒慘的。”

七宗召喚,雷。

原來從沒有找到機會實驗一次,今日得償所願,終於等到了恰當的時候。

像是上天賜予。

雷電順著刀尖迅速蔓延,在愈發密集的雨幕中迸發出駭人光芒,司隱持刀用力一斬,令電流化作銀龍沒入地面。

“禁錮!”

交錯縱橫的閃電自腳下顯現,荊棘叢林一般化為囚籠,瞬間遮蔽了棘的身形,棘憤怒地咆哮著試圖掙脫,卻只能徒勞看著電網越收越緊。

司隱微微瞇起眼睛,冷靜地收刀入鞘:“死吧。”

話音未落,強光褪去,對方已變成一具焦屍轟然倒地。

與此同時,熟悉的呼喚聲從身後響起。

“司隱——!”

她回過頭,很自然地應著:“嗯,拉伯……誒?”下一秒,人已猝不及防跌進了拉伯克的懷抱。

“太好了,太好了……”拉伯克手臂收緊,萬分慶幸地念叨著,“還活著啊!”

“……什麽叫‘還活著’?”她頓時哭笑不得,“我哪有這麽容易死啊。”

拉伯克這才像徹底松了口氣,整個人都癱軟下來,伏在她肩頭低聲喃喃:“我在那邊被羅剎四鬼中的兩人截住了,他們說戰力最強的一個已經尋到了目標,我猜除了你沒別人。”

“這麽說你把那兩人全都幹掉了?”司隱驚訝地推開他,從上至下仔細打量著,“沒受傷吧?”

“小傷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親手殺了個可愛女孩子,感覺心裏好過意不去。”

司隱無奈橫他一眼:“你心裏可以同時裝下二三十個女孩子,不必太在意。”

“餵,你這是安慰人的態度麽!”

“我可沒想安慰你。”她扯著他的衣角舉步欲行,“趕緊歸隊吧,現在回去沒準還能幫上大家的忙。”

拉伯克突然沈默下來。

“怎麽,還是說你又發現什麽了?”

然而司隱很快就自己得出了答案。

不遠處,艾斯黛絲冷然而立,在暴雨的洗禮下驕傲宛如戰神,正一瞬不瞬盯著這裏。

有道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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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伯克和司隱在狂奔。

在這個時候說正面對敵似乎太奢侈了,更何況對手還是艾斯黛絲。後者的實力有多可怕,他們兩人是曾親身體會的,地獄般籠罩的陰影還未散去,縱使心中仇恨難消,也斷不能因一時沖動,而在狀態不佳的狀況下輕易喪命。

孰輕孰重很容易就判斷出來了。

“不行,這樣我們根本沒辦法逃出去!”拉伯克狠狠抹了一把臉上雨水,冷不防被身後追來的冰棱自手臂劃過,“咳!像她那種人,不成功殺了我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準確來說,應該是把我們倆帶回去用心折磨一番,然後當街砍首示眾。”

“這時候再講笑話不太合適吧!”

“啊,就算你這麽說,我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司隱嘆氣,“這裏地形太空曠,恐怕不出三分鐘就要迎來最糟糕的結果了。”

“該死……那女人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司隱低聲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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